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國光電子報 第一百六十三期 發刊期一百零六年十月五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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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王羲之《快雪時晴帖》 看古代書信


陳泓燁 本團演出科研究助理

書信,古時候也稱作“尺牘”,以一尺長的木簡作書信,故稱尺牘、尺翰或尺素。隨著時代的變化,書寫材料和工具也隨之發生變化,尺牘又多了“札”、“牘”、“簡”、“帖”等別稱。寫在木板上的稱札、牘,寫在竹片上的稱簡,寫在布帛上的稱帖,所以書信也叫書札、手札、尺牘、手簡。像是王羲之《快雪時晴帖》、《姨母帖》等都是書信;而後人論及書法也習慣以「某帖」來稱名,在意義上又偏重以書法藝術的眼光來看待。

在魏晉墓畫像磚中,有這麼一幅專人快遞圖,圖中一匹棕色壯馬四腳開張飛奔,騎乘者,右手控馭韁繩,左手舉信,快馬策鞭而行,四周煙塵瀰漫,快搶時間的專注,非常生動!古代傳遞書信,信差步行交通,慣稱作「郵」,騎馬傳信則稱之為「驛」,郵驛、驛站都是負責傳遞訊息的機構。

魏晉時代的書法名帖,幾乎都是尺牘書信。這時代,書寫工具已趨穩定,筆、墨、紙(絹素)、硯等文房用具的問世,使書法的表現更為直接,它已不像甲骨文須要契刻在牛、龜胛骨上,鐘鼎文須澆鑄在銅鼎之中,或是石刻文須鐫刻在山石、石碑之上,用毛筆直接書寫,將帶有制作性質的創造轉換成最直接的情感宣洩。區區尺牘,傳情達意,其間情態隨心所欲,私人之間的書信往來,為書法的發展鼓動起蓬勃生氣,更是歷代書法藝術的菁粹所在。

王羲之《快雪時晴帖》,麻紙墨迹本,寬14.8長23公分,共四行二十八字,現收藏在台北故宮博物院。這封寫給“山陰張容”的信札,其端正的行楷體,用筆多裹鋒中行,線形圓勁,充滿富有彈性的力量,字形體勢雖然沒有左右擺盪的靈動,但字間中軸端正凝斂,而其內文起始便是「羲之頓首」,全文二十八字,末尾又以「羲之頓首」作結,一再頓首,可以想見當時情景。這是一封精心、鄭重其事的書函!

王羲之另一封書信《喪亂帖》,開頭也是「羲之頓首」,末尾復書「羲之頓首」,前後兩見,同樣帶有嚴肅與示敬的意義。全文如下:

「羲之頓首,喪亂之極,先墓再離荼毒,追惟酷甚,號慕摧絕,痛貫心肝,痛當奈何、奈何!雖即脩復,未獲奔馳,哀毒益深,奈何、奈何!臨紙感哽,不知何言,羲之頓首、頓首!」

另王羲之《何如帖》,起首即是「羲之白」,“白”,我們知道這是述說的意思。現代書信,通常的格式是上款先寫受信人,中間敘正文,下款再寫作信人,明清時代就已是如此。但是漢魏六朝的書札,都是先寫自己的姓名(或直接言事),最後列寫受書人。又如西漢司馬遷《報任少卿書》:“太史公牛馬走司馬遷再拜言少卿足下”,這裡太史公是官名,牛馬走是自謙語,再拜表示行禮,足下是對任少卿的敬詞。這種格式現在還是有人延用,但已不普遍,更多的是對人稱字(後來也稱人的別號)不呼名,以及在書信的首尾致敬問候的傳統。宋代尺牘又近於漢魏,其收信人大多會放在信尾最後一行,寫著,如某某先生左右等等。

說到「帖」就很容易聯想到「碑」。就書法藝術而言,從歷代名流書信手札發展起來所謂的「帖學」,形成了歷來鑑賞、學習的一大主流。帖系書法萌發於東漢,魏晉時期開始成熟并臻興盛,源由在這時代出現了以王羲之、王獻之父子為代表的一大批傑出書家和許多經典的作品,從此開始,「二王」與帖系書法一直被視為“書法”的傳統正脈。這種主流風氣,代代相傳,歷經魏晉、唐、宋、元、明到清代初期,時間長達一千二百多年,直至康熙、乾隆年間才翻轉以「碑學」為主。「帖系」這種手寫體的筆情墨韻,其筆毫鋒芒宛然畢現,點劃波磔分明,筆筆間氣息貫串顯得妍麗靈動,可以清晰的查看到書寫時的過程及技法;相對於石碑刻文,透過書丹刻字,沾染了山石的質樸厚重,多見刀刃,富有金石氣息但卻失去了墨痕和書寫時的節奏速度。碑與帖,在書法欣賞的韻趣上,有著極大的差別。
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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